麦季的咸鸡蛋
又到了收麦季节,让我想起小的时候那个贫困的年代,我的老家是梁山古运河袁口渡。老人在家里散养了几只母鸡,母鸡们隔三差五的下个蛋。全家人都把鸡蛋看成是金蛋,母鸡是我们家的银行,鸡屁股是我们家的存折。家里称盐打油、买洋火(火柴),打洋油(煤油)全靠它,甚至老父亲交党费也靠它。偶尔家里来了亲戚,老人用两个鸡蛋拌上玉米面下锅煎炒,出锅后颜色金黄金黄的,很是馋人,只是吃在嘴里不那么香醇,还是满嘴的玉米面味,这也算是上等的一道菜。全家人平时舍不得吃鸡蛋,老人勤俭节约,持家有方,有时把节省的鸡蛋攒起来,换粮票,换布票,换点治病的药。还有时把鸡蛋放入早已用开水化开盐的瓦罐里封闭腌起来。到了收麦的时候,老人才拿出来几个,煮熟后用刀把鸡蛋切成两半,每人一半。只是尝尝味罢了,也算吃上了咸鸡蛋。
有一天中午,奶奶在厨房里拉着咣当咣当响的风箱在做饭,嘱咐我停会给在麦田里抢麦茬的母亲送饭。麦茬是割麦子留下的根部,用两米左右长的杉木杆,一头是小铁铲,一头是木把,双手抱着铲子使劲的用臂力把麦茬一撮撮,一陇陇,一席席的铲出来,然后再用竹耙子搂成堆,拉回家烧锅做饭,谁家麦茬多了也算是富有。奶奶让我左手挎一个小篮子,里面放着三个高粱玉米合成的发面窝窝,一段胡萝卜咸菜和一个咸鸡蛋;右手拎着装满白开水的泥沙壶。还嘱咐我,这一个咸鸡蛋是你们娘俩的。我走出家门听着大喇叭喊着“抢收抢种,打好三夏这一丈”。看着墙上“防火、防阶级敌人破坏”的标语。我赤着又有灰又有泥好久不洗澡的背,身上穿着用旧裤子改成的裤衩,脚上穿着前面露趾头,后面露脚后跟的鞋,顶着太阳,迎着风刮的麦糠,脚踩着零星的麦秸,赶往四里外的北洼给母亲送饭。见到母亲后,母亲夸奖我:俺儿长大中用了,能给娘送饭了。母亲疼爱的把一个鸡蛋放在我手里说:“吃了它,有营养好长个。”当时心里想长大后要给母亲买很多很多鸡蛋吃。我在鸡蛋顶端小心翼翼的磕了一个小眼,只见从壳里流出香喷喷的油,很是诱人,我用麦杆轻轻地插入蛋壳里,一点一点的把鸡蛋抹在窝窝上吃。直到最后蛋壳里面一点也没有了,我还不死心,拿着蛋壳对着太阳,看里面哪还有一星星点,最后实在没有了,我往蛋壳里倒上水,用麦杆在蛋壳里搅了搅,把刷蛋壳的水津津有味的一小口一小口地抿下去。这是我的童年,这是我的乡愁,长大后我对咸鸡蛋情有独钟,在家里和办公室都存有咸鸡蛋,每天都吃上一两个,感觉有一种幸福感和成就感。吃着咸鸡蛋,怀念着故去的老人,思念着故去的母亲,感恩着我的父亲,此时我的眼睛湿润了,声音哽咽了……
父亲节快到了,我有幸有85岁高龄的父亲健在,我把对母亲的亏欠和孝敬一起报答给父亲。老父亲常教育我们说干好工作才是对我的孝。忠孝不能两全,父亲节这天,我一定陪着父亲,给他洗脚搓背,聊聊家常,逗逗乐子,给父亲个大红包,再买些好吃的好穿的。父亲是山,父亲是天,有娘有家,有爹家安。朋友们咱们都想想,给自己的父亲过了几个父亲节,还能再给父亲过几个父亲节,老人健康是儿女们的福。星期天请您回家给父亲过节吧!谁孝敬老人谁有德,谁孝敬老人谁有福。谁孝敬老人是我圈内的朋友,谁孝敬老人我认他做朋友。裴树清携人民药业和中汇奶业全体职工祝天下的老人健康长寿,安享晚年。
2019年6月14日 星期五 晚上